第(2/3)页 “生于繁华,藏于市井…”陆逊解释道,“这人间烟火气中,往往会藏匿着一切事物的真相。” 说着话,陆逊自己从柜台上取来一壶水,两个碗。 因为客满,店小二顾不上他们,陆逊就自己照顾自己。 一边往碗里倒水,一边淡淡的道:“试想一下,洪七公上一次的出现,一夜之间,整个江陵,满城尽贴假布告,若然那时有人在市井,岂不是直接就能窥探到此洪七公的真面目?再说,私刻印绶,购买纸张,这些也都要于市井中进行,夫人言及的蛛丝马迹,就在这里呀!” 陆逊轻轻扣了下桌案… 孙茹却抿着抿,对夫君陆逊的话并不认同,她撇撇嘴,“我想到了《韩非子》中的一篇——宋人有耕者。田中有株,兔走触株,折颈而死。因释其耒而守株,冀复得兔。兔不可复得,而身为宋国笑。” 听到这儿,陆逊抬眸,他眨巴了下眼睛,淡笑道:“夫人是说我守株待兔么?” “难道不是么?”孙茹反问。 就在这时…一个卖首饰的小贩凑了过来,招呼陆逊。 “先生,夫人这么漂亮,买只簪子吧?” 陆逊转头一看,摊位上摆着许多灵巧的簪花,他腾出手来挑了一只,笑着戴在孙茹的发髻上,孙茹有些害羞的低了低头,欣喜的摸了摸发簪,可又想到心中烦闷之事,难免又露出了几许愁容。 这小贩笑道:“夫人还真是漂亮,两位是江东来客吧?” 此言一出,陆逊微微有些意外,“伱怎么看出来的?” “嗐,这不明摆着么?”小贩一脸堆笑道:“今早,桥头那贵公子说书中特地提到了,江东男人面白须稀少,说话温柔,江东女人小巧玲珑,眸光如波,冰清似水,声若银铃,温柔而矜持,妩媚而多姿,这不…两位这郎才女貌,尽皆符合,岂是一眼看不出来的?” 别说… 这店小二说的还真有几分道理。 当然,如今孙刘联盟,双方彼此互市,江东人来荆州走访,这并不奇怪。 只是,陆逊何其敏锐,从店小二的话中品出了些别的味道。 “你方才说桥头说书人?那说书人特地在讲述江东的人文么?” 陆逊微微眯起了眼眸,警惕了起来。 小贩如实道:“那贵公子倒不是特地讲江东的,是讲到了近来那逍遥津一战,讲的可细了,顺带着…讲讲江东的人,江东的事儿?” 唔… 陆逊眸光变得深邃:“逍遥津?” 如今,坊间传得沸沸扬扬,陆逊自然知道孙权兵败逍遥津的事儿。 可…荆州的说书人已经开始讲述了? 他知道其中的细节么? 等等…贵公子? 陆逊连忙问道:“你说的这说书人是一位贵公子?” “可不是嘛!”小贩仿佛打开了话匣子,“就是咱们江陵城的贼曹掾吏,让关公都亲下罪己书的…那位‘声名鹊起’的关麟关四公子啊!一听说今儿个是他说书,又是说的近来的那‘逍遥津一战’,全城的百姓都围过来了!” ——『原来是他!』 陆逊一怔… 这已经是他不知道第多少次的听说这位“关四公子”的名头了。 特别是“考文答卷”、“考武屠狼”、“逼父下罪己书”,还有那…这一门关家父子间的战争。 不可谓,不是惊掉人的下巴呀! 陆逊迅速的与孙茹交换过眼神,他朝这小贩招呼道:“你这些簪子我全要了。” 说着话,示意孙茹付钱,他陆逊则已经往“得胜桥头”行去。 果然… 得胜桥下,一处高台上,有一贵公子正在讲书。 望着那讲台下川流不息的人群,陆逊的面上浮现出几许感慨。 ——『如此一个‘逆子’,竟在江陵城能受到如此追捧么?』 其实,不只是关麟的名头,还有他讲的事儿,也是百姓们无比热衷的话题。 陆逊凑到人堆里,表情依旧复杂。 追上来的孙茹注意到了他的表情,问道:“伯言?怎么了?” 陆逊比出食指,示意孙茹不要说话。 又指了指讲台上,他要认真的听这位“贵公子”的评书。 反观关麟,此刻的他站在讲台上,已经是眉飞色舞,唾沫横飞,就差…手舞足蹈了。 那一句句的“评书”正从他口中妙笔生辉一般的讲述。 ——“这时孙权在中军就听见前边呐喊声了,立刻让凌统带着三百甲士保自己往前冲杀。等孙权带人冲过逍遥津,突然就听到擂鼓号响,孙权勒马仔细一看,两边的兵将一拥而上!” ——“左边一员大将,金盔金甲绿战袍,胯下黄骠马,掌中一口钩镂古月象鼻子大刀,正是张辽;右边一员大将,亮银盔甲素征袍,胯下马,掌中一条枪,正是李典。右边佯攻,左边猛攻,一个闪身张辽就朝他孙权冲来。” ——“孙权当机立断,浑身劲力集于一点,他那碧眼圆瞪,紫须扬起,卯足了劲儿,指着张文远大喊一声‘护孤快跑!’ ——“果不其然,张辽这匹马横冲直撞,就如虎荡羊群一般,凌统带着三百兵保着孙权,可敌军山西兵势如山倒,凌统高喊‘主公,您速退小师桥!凌统喊完这句话,张辽催马就过来了。凌统也往前催马‘张文远休逞刚强,看刀’!” 第(2/3)页